据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官方微博“南京V法院”消息,非常关注的南京市江宁区“饿死女童案”9月18日在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被告人乐燕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称,被告人乐燕(1991年12月19日生)为非婚生子女,自幼由其祖父母抚养,16岁左右离家独自生活。有多年吸毒史,曾因吸毒被行政处罚。2011年1月乐燕育有一女李梦雪(殁年2岁5个月,生父不详)。2011年起乐燕与男友李某同居,2012年3月育有一女李彤(殁年1岁3个月)。2011年上半年起,乐燕及其男友李某两人共同抚养两名女童。2013年2月27日其男友因犯容留他人吸毒罪服刑,乐燕作为两个女儿的唯一监护人,独自承担抚养义务,但一直怠于履行抚养义务。
4月下旬的一天下午,乐燕为两名女儿预留少量食物、饮水后,将两女儿置留家中主卧室内,用布条反复缠裹窗户锁扣并用尿不湿夹紧主卧室房门后,锁上大门离家。此后,乐燕多次从社区领取救助金用于在外吸食毒品、玩乐。明知两个孩子无生活自理能力,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会饥渴致死,但乐燕直至今年6月21日案发时一直未回家,最后导致两女童死在家中。经鉴定,两女童无机械性损伤和常见毒物中毒致死的依据,不排除其因脱水、饥饿、疾病等因素衰竭死亡。
查明上述事实后,法院认为:被告人乐燕身为两位女儿的生母,对女儿负有法定的抚养义务;明知两年幼的女儿无人抚养照料,其不尽抚养义务必将会导致两被害人因缺少食物和饮水而死亡,但却仍然将两被害人置于封闭房间内,仅留少量食物和饮水,离家长达一个多月,不回家抚养照料两被害人,在外沉溺于吸食毒品、打游戏机和上网,因此导致两被害人因无人照料饥渴而死。乐燕主观上具有放任被害人死亡的间接故意,客观上造成两被害人死亡的结果,因此其行为构成故意杀人罪。
18日15时30分,审判长当庭宣读一审判决:乐燕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公诉人与被告辩护律师对乐燕定罪存在不同看法。公诉人认为,乐燕的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应判无期徒刑。而辩护律师认为,应考虑其特殊的成长经历,适当量刑。但在庭审辩论中,双方一致呼吁完善立法,应健全社会机制。这起案件,需要的不仅是谴责,更需要改变。
当天上午9点,乐燕被法警押送入场。她身穿一件黑色T恤,已妊娠3个月,但从体貌特征,还看不出有身孕。(据南京新闻媒体报道,6月21日晚间,乐某在一家汉堡店内被公安找到,发现时乐某再一次怀有身孕。)
庭审中,乐燕的情绪两度失控,法官考虑其身体因素,宣布短暂休庭。庭审中她向法庭陈述,她离开家时,为孩子准备了一大袋鸡蛋糕,还有一些零食饼干,又在柜子上放了一壶凉开水。
她认为,这么多东西足够让孩子充饥。因为大女儿之前自己开过家门跑出来,她怕孩子出去会有意外,于是出门前用尿不湿塞在门缝里,把门关紧。她又用布条把窗户锁扣缠裹包紧,让孩子也打不开窗户。在她看来,这么做只是怕孩子自己开门出去。而这一些细节,成了检方指控乐燕“故意杀人”的主要罪证。因为孩子被反锁在家中,就没有求生可能。
庭审中,乐燕改称她离家时间是在5月6日左右。但根据检方提供的证据,她最后离家的时间应在4月下旬。也就是说,6月21日民警发现孩子死亡时,中间有约两个月的时间,乐燕没有回家。
当人民陪审员询问乐燕,爱不爱孩子,她回答爱。陪审员继续追问她觉得什么是爱。乐燕说,应该要给孩子别人没有的。可最终,乐燕低下头承认,“什么也没给孩子。”
当天上午的庭审中,孩子的父亲李某没有出庭。当天下午乐燕做最后陈述:“一个从来没得到过爱的人怎么给别人爱。我犯下的错不可饶恕,我很想女儿,但不可能有后悔药吃。国家给我制裁,我要慢慢赎罪,我也很希望以后好好地做一个人。所有罪赎完了,做一个真正的人。感谢公安部门对我的照顾。”
首先,故意是指明知自己的行为会发生危害社会的结果,并且希望或放任这种结果发生。其中行为人明知行为会造成危害社会的后果,希望或者积极追求这种结果的发生属于直接故意;行为人明知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发生危害社会的后果,但主观上却持放任态度,因此导致危害结果发生的,属于间接故意。过失是指行为人应该明知自己的行为会造成危害结果,但因为疏忽大意没有预见或者已经预见但过于自信,轻信能够尽可能的防止危害结果的发生。
就本案而言,乐燕身为两个孩子的生母,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在社区的帮扶下有抚养能力,对两幼儿负有法定的抚养义务。但乐燕在主观上明知两年幼的被害人绝对没自理能力,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会因缺少食物和饮水而死亡,却将门窗紧闭,仅留少量食物和饮水,离家长达一个多月,在外沉溺吸食毒品、打游戏和上网,不回家履行抚养照料两被害人的法定义务,这种应当作为而不作为的过错行为导致两被害人的死亡后果发生。乐燕在主观上对两被害人的死亡后果所持的是一种放任间接故意态度,客观上也造成了两被害人死亡后果发生,其行为全部符合故意杀人罪的构成要件,因此,合议庭认为乐燕构成故意杀人罪。
